北京什么时候治疗白癜风合适 https://m-mip.39.net/news/mipso_5187348.html作者:长欢喜新浪微博:长欢喜HX
01
宋晚心,加油呀
宋晚心二十四岁这年,再一次见到许嘉树。
那是她在北京住下的第七年,普通话已经讲得很好,软糯的南方口音里偶尔会混杂着淡淡的京腔,听起来有种十分特别的可爱。
那日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去监棚,新策划的游戏需要配音,她带着剧本去给配音演员讲戏,还没走到录音棚门口,就远远看到许嘉树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,正靠在栏杆上跟那两个配音演员说着什么。
这次他们挑的都是新演员,她没想到许嘉树会来,他那么红,录一句话的价格是新人的好几倍。
看见她过来,他立马停了话头,嘴角扬起一抹笑来,说:“你好,他们第一次正式录音,我在旁边照应着。”
宋晚心这才想起来,那两个演员都是他工作室里的员工。
她僵硬地点点头,那一整天,许嘉树都坐在她旁边。
男人脱了外套,里面只一件白T,斜斜地坐在椅子上,姿势不大正经。他的声音本就好听,酥酥的一直荡在她的耳边,宋晚心的耳朵都痒起来,脸上却要努力维持着严肃。
她想起她每一次见到许嘉树,似乎都是这样。
高中时他就是学校里的广播员,负责每天下午的校园广播,运动会上在主席台上念大家的加油小字条的人也是他。宋晚心不是声控,从前在广播里听那么多次他的声音,都没有什么感觉,偏那日不知是谁,在她接力跑的时候,往主席台递了个字条。许嘉树轻轻笑着说“宋晚心,加油呀”的时候,她正要把接力棒交给下一个人,手里不稳,对方的手还没上来,她就松了手。
后来她被同学骂了很长时间,不知是谁揶揄地问她:“你是不是被许嘉树的声音迷住了?”
宋晚心这才抬起头,说“原来他就是许嘉树啊”。
他们不同班,那阵子,宋晚心课下去卫生间时,总要多绕两步路,从他们班级的窗前走过。
十几岁的女孩子暗恋一个人,最多好像也只能做到这样了——暗戳戳地藏着小心思,理好自己的头发,把校服调整成自己最好看的样子,明明紧张地准备了一千分钟,到了真正路过的那半分钟时,却格外云淡风轻。
但她去十次,最多也只能见到他一次。男孩子们下课的时候喜欢站在教室门口聊天,天南海北地侃大山,许嘉树不跟他们一起,他总是笔直地坐在座位上,手里捧着一本宋晚心叫不上名字的书。
但他也不是不合群的,宋晚心难得遇见他的那一次,男孩子们就正围绕着关于他的话题聊天,说听说隔壁某个班有个女生,在运动会的时候,听到他的声音,直接晕倒了。
谣言怎么传成了这样?
宋晚心的脚步迈到一半,差点要收回去,最后硬着头皮从他们面前穿过,他们也没认出来是她。
这些人言之凿凿地讲着她的八卦,却压根儿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。
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宋晚心又觉得有些好笑,回头看他们,却意外和许嘉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。她的呼吸忽地就是一滞,慌不择乱地转回头,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讲:“哎,那个女生还挺好看的欸!”
许嘉树似乎是笑了一声,后面他们再说什么,宋晚心就听不到了。
02
想起了十七岁时喜欢的男孩子
他们一直录到晚上才收工,许嘉树非要请几个工作人员去吃饭。
录到下午时,主策也过来了,责问宋晚心——许嘉树来了,为什么不早早同她讲?宋晚心张了张嘴,就听许嘉树笑着说自己只是来看看,不必惊动旁人。
宋晚心和主策不大对付,她们两人的理念不合,总是说不到一起去。但她是领导,每每有分歧时,最后总是宋晚心妥协。
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辞职不干,但是又想不到自己除此之外,还可以做什么。这家公司是国内游戏做得最大的公司,她还没有完整参与做完过一个游戏,总觉得就此走掉好像过于任性了。
于是与喜欢的人久别之后重逢的喜悦,也被主策搅坏了几分。
好在去餐厅的路上,主策和许嘉树一人开了一辆车。她与宋晚心相看两厌,直接招呼着另外两个工作人员上了车,于是宋晚心和那两个配音演员全被分到了许嘉树的车上。
两个男孩子见到自家老板,乖巧如鹌鹑,一个两个全坐在了后座,宋晚心在副驾驶位上如坐针毡。
车里也没人说话,许嘉树拧开了广播,是音乐电台,在唱胡夏的《那些年》。
宋晚心的手指随着旋律在座椅上轻轻敲动,听到许嘉树说:“高中的时候,我们全班同学一起看过这个电影。”
高二时宋晚心和许嘉树就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,只是他们的座位一个在前,一个在后,加上交际圈子不同,半年也讲不上几句话。
他们班的成员是由前十个理科班里所有的文科生一起组成的,人特别多,足足有一百多个,教室里被塞得满满当当。大家坐在同一间屋子里,却互相不认识,都是常事。
那天晚自习停电时,老师原本是想给他们提前放学的,不知是谁提了一嘴,说不如大家一起看个电影吧?老师才从自己电脑的“已下载”里找到这么个片子。
电脑屏幕太小,男生女生们挤挤挨挨凑到前面,在黑暗中屏息凝神地看电影。
后排看不到的人有的偷偷溜走了,有的则是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觉。
宋晚心也在睡觉,刚开始只是想这样打发一下时间,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睡着了。等她醒来时,电影已经播到了尾声,教室里有女生在小声抽泣,而她旁边的桌子上,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。
教室里真的很暗,只有前面的电脑发出一阵幽蓝的光,外边的月光泻进来,映亮了男生的半个侧脸。
宋晚心刚醒来,脑袋还没反应过来,心脏就突突直跳起来。
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男生忽然转过头来,宋晚心嗫嚅了下,有些庆幸黑暗遮挡住了她过红的脸颊。但还是有些尴尬的,主要是她自己觉得尴尬,她刚刚一直在睡觉,是不是显得太傻了?也不知道衣服有没有在她脸上压出印子来。
她心里思绪百转,嘴却是笨的,半晌也只没话找话地问出一句:“好看吗?”
“嗯。”许嘉树点了点头,须臾又说,“好看的。”
他坐得比她高,跟她说话时,轻轻侧过头,眉眼微微垂着,声音也是低的,怕打搅到旁人。
宋晚心捏了捏耳朵,耳边又响起那道旋律:“那些年错过的大雨,那些年错过的爱情,好想拥抱你,拥抱错过的勇气……”
眼眶忽地有些潮湿,宋晚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才听到身后的人正小声唤着:“……晚心姐?”
宋晚心下意识地回应:“嗯?”
后排的小演员问:“你在想什么,叫你好几声都没应声?”
宋晚心这才彻底回过神来,转头时,发现许嘉树也正看着她,眼睛里蓄起了一点笑意。
她别开目光,小声地叹了口气。
“十七岁。”她说,“想起了十七岁时喜欢的男孩子。”
03
她看到他的耳朵也红了
那晚,宋晚心独自在家又重新看了一遍《那些年》。
关上灯,拉上厚厚的窗帘,手里抱着半个西瓜,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,认认真真又将电影看了一遍。
这是她第二次看这个电影,第一次还是在网吧里。
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,他们因为要补课,只放了十天假。
第一天宋晚心就乘车去了邻市的海边,父母的意思是让她在进入高三之前,正式放松一下。
不想火车却晚点了五个多小时,等车的过程漫长而枯燥,她想了想,跑到车站附近的网吧里看起了电影。
网吧里环境不好,大多是男孩子,在骂骂咧咧地打游戏,烟味儿与汗味儿全混杂在一起。
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还剩余一个座位的两人小包厢,坐下时,才发现隔壁坐着的人有点眼熟。
高鼻梁,眼窝有点深,嘴唇很薄,侧脸的轮廓流畅而好看。
她的脚步倏尔一顿,男生恰好抬起头来,他亦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,将耳机从耳朵上拿下来,弯着眼睛朝她笑了笑:“好巧啊。”
那场旅程最后变成了他们的双人行,宋晚心头一次感觉到缘分的神奇之处,他们两个买的火车票,座位虽然不在一起,但是在同一个车厢里,目的地也相同。
宋晚心心里的惊讶与惊喜快要在胸腔里挤满,那场电影其实并没有怎么看到心里去,后来许嘉树问她电影好不好看时,她也是胡乱地点了点头,许嘉树又问她:“哪里最好看?”
宋晚心“欸”了一声,抬头看他,才知晓他在揶揄她。于是脸又一次红了,她小声解释:“网吧里太吵了,环境很差……”
许嘉树“嗯”了声,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在意。
在海边的那几天他们几乎一直在一起,有一天晚上下了暴雨,她跑得急,不小心崴到了脚,一点路都没法走,车子也打不到,两边也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,许嘉树便弯腰背着她回酒店。
雨水顺着他们两人的头发流下来,宋晚心的眼睛都睁不开,却撑着手挡在许嘉树的眼睛上面。
她绷着下巴,不敢挨到他的肩膀,但还是挨到了,鼻息喷到男孩的耳朵上。
她看到他的耳朵也红了,雨水那么凉,但他的身上却格外热。
隔天他们两个都发烧了,两个人站在各自的房间门口相视而笑。
那时宋晚心还以为,经过这一次,再回到学校时,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要大大地往前进一步吧。没想到开学后,却得到了他已经转校的消息,班主任说他想要去学表演,转到北京去了。
他的文化课其实很好,他们这座小城里,选择去学艺术的,大多是觉得自己文化课分数有些跟不上的。但学艺术也很苦就是了,她们班里有学生在学美术,她经常看到他们没日没夜地在练习。
也不知道学表演苦不苦。
他的文化课明明那么好,为什么还要选择去走这条路?
宋晚心的双手托着下巴,一边失落于她以为他们已经算朋友,但他转校这种事居然都一点也没有提前同她说,很明显对方并没有把她当朋友;一边又忍不住思索,他在那边怎么样,还有小半年就要艺考了,他这时候才去学,还能来得及吗?
但高三实在太忙了,她能够想念他的时间也很少,偶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他,心里的埋怨与思念缠绕在一起,闷在她的胸口,她就去逛他的微博。
他到北京后换了电话,她并没有他的新号码。
但他的微博里也很少更新新动态,宋晚心把他设为了悄悄